《岁月如歌:油与轨的交响曲》第二十章 痛改前非的效果
“我扶你。”
“少来，我又不是七老八十，扶什么扶。”
“我兜里有火柴，你点一根照亮。”
刘洪新接过火柴盒，点着一根照亮漆黑一片车厢。
兄弟俩一前一后走出车厢，乘着夜色披着星光踏上回家的路。
一进院门，看着熟悉的鸡舍与仓房，刘洪军流下眼泪。
不等二人进屋，刘建国冲出来迎接儿子回家。
刘建国看着恨铁不成钢的儿子，高高举起的手，轻轻的放下。
略带怒气道声：回来就好。
细碎脚步声从身后传来，哭得两眼通红彭玉禾几乎踉跄扑来，一把抱住刘洪军放声大哭。
刘洪军看着妈妈憔悴面容，忍不住也哭出声来。刘洪新的眼泪犹如决堤洪水，止不住的流。
看着哭成一团的娘仨，刘建国也忍不住老泪纵横。
哭了一阵，一家人进屋。
刘建国放不下面，训斥几句就去睡觉。彭玉禾则是拉着刘洪军的手，诉说思念之情，并劝儿子今后好好学习，天天向上。
以前彭玉禾这么劝儿子，刘洪军一句话都听不进去，如今却听进去了。
往后的几个月，刘洪军真是性情大变，不再天天出去疯玩，而是独自在小屋复习功课，为考技校做最后的冲刺。
哥哥努力学习，弟弟自然得配合。刘洪新这回有了新任务，一是当起守门人，一旦有人来找刘洪军出去玩，刘洪新一概回绝，哥哥闭关学习，谢绝打扰。
二是负责送水送饭。刘洪军这次复习功课废寝忘食，常常忘记喝水吃饭，刘洪新就得负责按时给哥哥送饭送水，并提醒哥哥按时睡觉，注意休息。
初夏嫩叶怯生生探出头，在料峭的风里轻轻颤动，阳光为它镀上一层毛茸茸的金边。转眼盛夏，巴掌大的叶片密密匝匝，在枝头织就浓荫，蝉鸣藏在层层叠叠的绿意里，把正午的燥热都酿成了惬意。可秋风才吹过两三回，叶尖便悄悄泛黄，像被时光点燃的星火，迅速蔓延成漫山金红。最终在某个清晨，最后一片枯叶打着旋儿坠入泥土，枝头重归寂寥——四季的更迭，不过是树叶从嫩绿到凋零的一场奔赴。
不知不觉间到了考试前一天。
刘建国特意买了排骨、鸡肉、鱼、牛肉及青菜。
彭玉禾亲自下厨，做了八个菜一个汤。
一家人围坐在桌子旁，吃着香喷喷的饭菜，并不断给刘洪军加油。
刘建国端着酒杯，语重心长道：“大儿子，技校考试也是人生的一次大考，考上了，三年后就有了工作，你就可以像我一样，成为顶天立地的男人。”
“成败在此一举，祝你金榜题名。”
刘建国一饮而尽，眼神之中满是殷切期待。
彭玉禾给刘洪军夹了他最喜欢吃的鸡大腿、排骨与牛肉。
眼神满怀鼓励道：“儿啊！你这次考试关乎一生的命运，考上了就能有人铁饭碗，考不上就得自谋出路。”
“你爹和我没有能耐，不能像老梁家有权，老修家有钱，即便孩子考不上，也能出钱供他做买卖，咱家穷，想要有个好出路，就得靠你自己了，你一定要争气呀！”
刘洪军眼眶一红，眼泪在烟圈打转。略带哽咽道：“爸爸，妈妈……你们放心，这次考试我一定争气，争取考个好成绩，让你二老放心。”
刘洪新鼓着腮帮子，眼珠乱转，想了一会儿，才鼓足勇气说了一句话。
“哥哥，古人说得好：吃得苦中苦，方为人上人。”
“你这么努力学习，老天爷会保佑你的，你一定能考上技校。”
“说得好……小儿子也懂事了。”
彭玉禾摸着刘洪新的头，慈爱目光望着哥俩，眼眸之中闪烁希翼之色。
刘建国张了张嘴，厚嘴唇上下碰了碰，才说道：“大儿子，明天就是考试日子了，多余的话，我就不说了。”
“当父亲的……哪个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成龙，我之前虽然打了你，也是为你好，希望你能理解当父亲的一片苦心，将来你也有为人父母的时候，也许那个时候，你就会明白我的一片苦心了。”
话音一落，刘建国流下眼泪，刘洪军红了眼睛，哭出声来。
“爸爸……我不怪你。”
“你打我的时候……我确实有点恨你……但是当我躲在车厢里静静思考的时候，觉得你也是为了我好，不然我会一直鬼混下去，混成啥样自己都不知道。”
“荆条留下的伤固然很疼，但也提醒我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。”
“后来，弟弟找到我，把梁叔的话一说，又把你们对我的关心如实告知，我从心里终于认识到自己的错误。”
“犯过的错，不能再犯。走错的路，不能再走。人生到了关键时刻，就该有一个转折点，而你手里的荆条，将我打醒，该转折的时候，一定要转折，不然就会沉沦下去，不可救药……”
刘洪军的话还未说完，彭玉禾已经忍不住搂着他哭了起来，刘洪新钻入妈妈怀抱，也跟着哭了。
刘建国默默流着眼泪，陪着娘仨哭泣。
眼泪一颗一颗掉进菜里，化成无形的战鼓，鼓舞着一家人团结一致，为美好的新生活继续努力，向共产主义小康社会迈出坚实的步伐。
等待考试成绩发布，总是令人焦虑不安。
刘洪军等待这几天，总有各种各样的小道消息传来。
有说老谷家孩子考的好，考上电力技校。也有说老孙家孩子考得不错，被邮件技校录取，也有说老刘家考得不咋的，没考上技校。
各种各样的事情消息传来，令的刘建国一家坐卧不安，彭玉禾安慰刘建国及儿子不要被消息影响心情，等发榜之日再看结果。
这几天对于所有考生来说是度日如年，刘洪军更是如坐针毡。
好不容易等来发榜之日，一看大榜，几家人是有哭有笑，有喜有忧。
谷家大儿子谷朝阳以为自己考上了，结果确是名落孙山。孙家大儿子孙德旺虽然考上技校，但是分数不高，只能去工种比校次的建材技校，唯有呼声不高的刘洪军考试发挥不错，不仅考出高分，还考上了比较好的采油技校。
老刘家是高兴了，其余几家则是闷闷不乐。
老刘家庆祝之际，梁立伟登门贺喜。
梁立伟摸着锃光瓦亮大脑门，笑呵呵道：“恭喜刘家长子榜上有名，贺喜刘家长子学业有成，将来必成油田有才之士。”
刘建国赶紧招呼梁立伟坐下，彭玉禾沏茶倒水热情招待。
“老梁啊！洪军能考上技校，也有你的一份功劳啊！”
“哪有哪有，老刘，这是你的功劳，与我无关。”
刘建国拉着梁立伟的手，紧紧握着，感激道：“当初要不是你，带着人撞开门，也许洪军就被我打坏了，那还能考技校。”
“还有你劝我的那番话，我一想起来，就觉得后悔。”
“我就是听了你的话，不再打孩子，而是让他自己领悟，终于不再调皮，肯用心学习，这都是你的功劳啊！”
梁立伟轻轻抽出手，笑着道：“老刘，不用感谢我，要感谢，就感谢国家政策好，孩子们才能有机会考技校就业。”
“还有，这孩子也是争气。”
“有的人家孩子打完了，也仍旧不思悔改，而你家洪军却能知错就改，痛改前非。说明这孩子本质不坏，是个好苗子！”
彭玉禾在一旁插话道：“这就是痛改前非的效果……这孩子啊！不论犯了多大的错，只要能改，就是块好刚。”
“对呀！”
梁立伟竖起大拇指赞道：“古人说得好：浪子回头金不换。”
“孝子贤孙一经点拨，就会善解人意，你们刘家有两个听话好儿子，日后啊！就享福了……”
